多少年前,她炒那种豆,那种先将罗汉豆用清水浸发芽,然后在太阳里晒干的豆,炒来很香很甜很有人情味,他爱吃。他就是爱吃。而她也就是爱给他吃。
那一年她不知炒了多少这种豆,她不知给他多少这种豆,而他也不知吃了多少这种豆。那一年的她和他,可以用五个字来概括:流泪与恋爱。
那一年后,她一个人在很远的地方活着。
那一年后,因了她,他也就一个人在很远的地方活着。
多少年后,在一座陌生的城市里,一家很小却很特别的炒货店里,他看到了那种先将罗汉豆用眼泪一般清澈的清水浸过,长着亘古常新的使人心迷神醉的爱情萌芽般芽头的炒豆;同时,他还看到了那个以往想来很香很甜很遥远的她。
她人老了。
他人也老了。
他就想再吃一回她炒的这种豆,可惜他已经没有吃这种豆的牙齿了。他没有收下她用城市人才看的报纸糊的袋,包的满满当当的那种豆,但他的怀里却全是豆香。